2016年7月21日,云门农禅夏令营的第二天下午14点30分,云门寺方丈明向大和尚给营员们作了一个题为《云门文偃禅师的禅学思想》的讲座。
明向大和尚首先介绍了文偃禅师的生平:禅师出生和生活的时代,为唐末、五代时期。当时社会处于战乱、不安定的状态。禅宗从六祖以后,已经创立了沩仰宗、临济宗和曹洞宗,禅宗处于成熟发展时期。
通过许多的生动有趣的公案故事,明向大和尚将文偃禅师出家、悟道、参学的历程娓娓道来。
明向法师在精彩演讲
(1)出家、受戒
禅师俗姓张,浙江嘉兴人,出生于唐懿宗咸通五年甲申(864年)。十五岁,礼嘉兴空王寺志澄律师,为童侍,后出家。二十岁受具足戒,之后回到空王寺侍奉志澄律师,学习《四分律》和大小乘经论五年。二十六岁,因感出家多年而己事未明,遂辞师外出游方参学。
(2)参睦州陈尊宿并开悟
文偃禅师参访当时大善知识睦州禅师陈尊宿。睦州禅师其接人一向以机锋险峻著称。文偃禅师连三日去扣门参访,至第三日,睦州禅师始开门,师乃拶入,州便擒住,云:“道!道!”师拟议,州托开,云:“秦时辘轹钻。”遂掩门,损师一足。文偃禅师从此悟入。
(3)参雪峰义存禅师并受法
894年,文偃禅师约三十岁,辞别陈尊宿,前往福建雪峰。文偃禅师在雪峰处约一年多,便“温研积稔”,其禅宗见地已成熟。雪峰遂“密以宗印付师”。文偃禅师便继承了雪峰的法脉传承。
(4)游历诸方,参学磨炼
文偃禅师在雪峰禅师那里密受心印之后,并不急于住寺开法,而是走南闯北,参访天下名宿,历时十七年之久。《遗表》中记载禅师当年参学之艰苦:“其或忘餐待问,立雪求知,困风霜于十七年间,涉南北于数千里外,始见心猿罢跳、意马休驰……”这十七年间,禅师参访了临济、曹洞门下众多尊宿,更多与雪峰门下道友切磋,巩固了见地,增长了见识,并在与诸尊宿的交流中,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禅法,为成立云门宗打下坚实的基础。
(5)亲近灵树如敏禅师
灵树如敏禅师是长庆大安禅师的弟子,当时被南汉王礼为“知圣大师”。文偃禅师在灵树如敏禅师处做了七年首座,灵树如敏禅师坐化后,文偃禅师继任方丈,开堂说法。
因缘成熟,文偃禅师建立云门道场,创立云门宗。
923年,文偃禅师率弟子在乳源县云门山麓兴建寺院,历时五年方成。刘龑赐额“光泰禅院”(后名“大觉禅寺”)。当时常住500众。道场兴盛,法化十方。据《五灯会元》记载,从文偃禅师处得法弟子共七十六人。
文偃禅师于后汉隐帝乾祐二年(949年),于云门丈室坐化。享年八十六岁,僧腊六十六。弟子依教,安置师肉身入塔。十五年后,雄武节度推官阮绍庄于梦中见文偃禅师在佛殿上言:“吾在塔中多时,汝可言于李特进,托他奏闻,为吾开塔。”此事轰动南汉王朝。刘晟命韶州官员开塔,迎出文偃禅师真身。“法身如故,眼半合而珠光欲转,口微启而珂雪密排。髭发复生,手足犹软。放神光于方丈,晃耀移时;兴瑞雾于周回,氤氲永日。”刘晟将禅师真身迎入宫内供养一月余,后才送归云门。禅师的真身在云门达千年之久,不幸于文革中被毁。
文偃禅师
接下来,明向大和尚又讲述了文偃禅师的禅学思想。
文偃禅师创立云门宗,通过机锋、转语、棒喝等种种实践方法的成熟,逐渐积淀为云门宗的纲宗。
云门宗的纲宗主要有:云门三句、顾鉴咦、一字禅(一字关)、格外玄机、向上全提等。
1.云门三句
(1)涵盖乾坤——概括大乘佛教的主要思想:“一切唯心所现,一切唯识所变”。包括了全部思想的意蕴和法界的实相。此句显示自受用法身境界。
(2)截断众流——转凡成圣的关键,开悟的重要方法。使一切思维分别、卜度拟议在此被突然截断。代表破除我执、法执。
(3)随波逐浪——开悟得大自在、度众生的境界。不坏假名而说实相。根据学人的水平,随机引导。此句显示他受用。
这三句是一体的。因明白涵盖乾坤而知一切法皆无实体,犹如梦幻,而可截断众流、放下执着而明心见性。故可随波逐浪,自在受用,广度众生。
2.“顾鉴咦”
据《人天眼目》记载:文偃禅师每每上堂,多是先顾视大众,良久不语。然后突然说“鉴”,一旦有人出来对答,他就长叹一声“咦”。
云门第三代传人智门光祚禅师对此做偈云:
云门顾鉴笑嘻嘻,拟议遭他顾鉴咦。
任是张良多智巧,到头于此也难施。
3.“一字禅”或“一字关”
例如:
【僧问:“如何是云门剑?”师云:“祖”。】
【问:“如何是正法眼?”师云:“普”。 】
【问:“三身中哪身说法?”师云:“要。”】
云门文偃禅师这“一字禅”或“一字关”完全具有涵盖乾坤、截断众流和随波逐浪的内涵和力量。
比如以“普”来回答“正法眼”之问:既是“正法眼”,自然“普”照一切,既能照问处,又能照答处。问话之僧在问“正法眼”之时,知道“正法眼”的落处吗?在问处吗?在答处吗?所以,云门文偃禅师的答语,既可截断众流、涵盖乾坤,自然能令人随波逐浪。
4.格外玄机
例如:
【问:“如何是佛?”师云:“干屎橛。”】
【问:“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?”师云:“糊饼(胡饼)。”】
5.向上全提
例如:
【师云:“有三种人,一人因说得悟,一人因唤得悟,一人闻举便回去,意作么生?”复云:“也好与三十棒。”】
【师有时云:“大用现前,不存轨则。”时有僧便问:“如何是大用现前?”师拈出拄杖,高声云:“释迦老子来也。”】
【师示众云:“你若不相当,且觅个入头处,微尘诸佛,在你舌头上。三藏圣教,在你脚跟下,不如无事去好。还有人悟得么?出来对众道看!”】
【僧问:“如何是法身向上事?”师云:“向上,与你道即不难。作么生是法身?”云:“请和尚鉴。”师曰:“鉴即且置,作么生是法身?”云:“与么,与么。”师云:“这个是长连床上学得的,我且问你,法身还吃饭么?”僧无对。】
明向大和尚最后讲述了云门宗的传承。
云门文偃禅师座下嗣法弟子,据考证约八十八人,其中以香林澄远、白云子祥、德山缘密、双泉师宽、洞山守初、巴陵颢鉴为杰出代表。后一直传承至第十一世,经历了五代、北宋、南宋三朝的三百年,终因种种因缘而断传。民国时期,禅宗泰斗虚云老和尚一肩挑五宗,再续法脉,成为第十二代传人。佛源、净慧、朗耀、法云等老和尚为第十三代传人。特别是佛源老和尚于1951年接续云门宗法脉,住持云门寺五十余年,含辛茹苦,勇猛精进,呕心沥血,将云门宗禅法发扬光大,使云门禅风远播海内外,德泽普被,功德巍巍!
明向大和尚整场讲座旁征博引,在许多生动有趣的公案故事里,将文偃禅师的禅学思想深入浅出的讲解。最后希望大家通过涵盖乾坤、截断众流、随波逐浪得到受用!